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紀祥老師:
已忘記上次見面是何年,只記得那是在南華碩士班修完課,回台北寫碩論的時期,我和室友世懷上陽明山尋你,並且親自交付<巨靈錄>,那是你在我的大學時代對我啟蒙的紀錄,而我卻要等到離開文大後才能寫出。嗯,由此可見史學之必要?
在潮濕的陽明山讀大學,去了乾爽的嘉義讀碩士,退伍後又是國樂又是寫作,心中的定向一直都是「做自己」,不過對外的職業並不固定,甚至稱不上職業。勉強欣慰的也只有不違背初衷吧!老師近來好嗎?有時聽培訓小子說起你,想必依然在佛光作育英才,學者的風範,藏著雙魚座的心性。
前年,培訓小子有把我的小說集《求之不得棄之不離》[1]交給你吧?也因為我想把這本限量小說交給我想交的人,前年和我大學同學曉芳[2]重逢,或著說,重識,因為我和她在大學是沒啥交集的(僅管那時我一直意識這個人的存在,被她的書寫感動)。重識後才發現,我們一直在認識相同的事物,也有些類似的處境和感受不過(比起她的內斂和安穩,我還太浮了)。重識之後,我們互補有無,陸續完成了一些合作,一些簡單的詩歌、畫畫、音樂(她當年重修你的課,上台說話都說不出來,現在竟然要上台吟詩唱歌),這兩年來,我很感謝與她重識。而我們在大學的共同記憶之一,是你的中國文化史課程。我們都學到許多,也相當過癮。
目前曉芳居住在花蓮,今年太平洋詩歌節,我和曉芳在花蓮碰面,參觀活動之餘,也到處探訪,找到隱藏巷子內的「柏揚」咖啡館,那是我喜歡的作家劉克襄大力推薦的咖啡店。曉芳一直惦記著要買咖啡豆給你,我們就一人買半磅,待我回台北後,各自從南北夾擊,灑豆成兵,去包圍在宜蘭的你,希望你在咖啡的吶喊下,更有活力。曉芳記得的是咖啡,但我記得的卻是另一件事情:
某次李紀祥老師請幾個學生喝咖啡,提到他曾經和他的老師一起吃路邊攤的牛肉麵。其實是很平常的事,但當時聽在我耳裡,總有一種奇特的迴盪。我希望將來也能偶爾陪陪老師吃牛肉麵,並在學術上能夠不枉他的訓練……我打理著自己累積的一切知見,有直接來自於他的,有間接因他而生的,還有受外力挫傷後長成的。當這一切都打理好了,就是與他相見之日,到時(未來式的口氣),就只剩下一個小問題了:李紀祥喜歡吃哪一家的牛肉麵?[3]
目前還稱不上打理好自己的生命,更遠遠離開了學術,但至少可以向你問聲好,讓你感受到每次教學播下的種子,都可能在未來開花。
祝 咖啡香濃
右京(李嘉華)2009年11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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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1] 右京《求之不得棄之不離》,嘉義,2007年2月,初版1刷。(當然是1刷,不然還能幾刷?)
[2] 黃曉芳,85年入文大中文系文藝組,88年重修中國文化史課程……這樣的註釋也不足以說明這個人特質。總之,是惦記著你的學生之一。
[3] 右京〈巨靈錄〉上卷,未付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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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師:
或許您不記得我,我卻一直掛記著要給您寄咖啡,那在大四重修中國文化史,抽完菸跟我說比賽喝咖啡的您那試卷上寫著「從站著到坐著」的您,那眼神透著青春的您,那我從美國回來已在佛光的您,老師,您好!
九二一那年您要我給學弟妹說說話,說我不知何時回來,那年是1999年冬,完成碩士學位是在2004年春,
主修心理輔修哲學,回來後做了諮商三年轉入出版社,做心靈、心理類的外文書編譯一年,因為渴望地平線,來到花蓮做教育部的專案,是現在在壽豐志學,東華所在,寫信給您的我,我是您在文化的學生黃曉芳。
專案趨近結案,即將離開,卻不知該往何處;沒有理由留下,也沒有不得不走的決定的我,在參加完太平洋詩歌節的晚上,來到劉克襄說的在地第一好咖啡伯揚,和大學同學右京商量著於同時間寄上不同產地的豆子,猜測著老師習慣煮咖啡的方式,該是最簡單卻也最真切的沖泡式,有著「藝於右手」多年喝煮咖啡的沈思與步調。
這豆子有著我們的真切,這豆香蘊藏於花蓮,的泥土和在地的人情,那是您在1996年播下的種子,而今微渺地在您面前展現,希望它們能給您可心的時光,承載著學生孺慕。
曉芳98年11/10

